北京一次治疗白癜风需要多少钱 https://jbk.39.net/yiyuanzaixian/bjzkbdfyy/bdf/
《菩萨蛮》,是唐教坊曲,后来既用作曲牌也是词牌。词牌和曲牌是有根本差别的,简单地说所谓词牌是规定字数、格式、平仄,例如《定风波》、《如梦令》、《念奴娇》等就是词牌名;而曲牌则是规定了演唱曲调,曲牌可以叠用、连用,可以适当衬字(增字),但是词牌不可以,例如《山坡羊》、《点绛唇》、《风入松》等就是曲牌名。《菩萨蛮》又名《重叠金》、《子夜歌》、《巫山一片云》(注意,另有一词牌叫“巫山一段云”,这是两个词牌)。在唐五代时期就已十分流行,许许多多的大诗人都留有作品。清代词人徐釚(qiú)所著的《词苑丛谈》中有记载:“……今诗余名《望江南》外,《重叠金》、《忆秦娥》称最古……”喜爱古诗词的人应该都知道这样一首《菩萨蛮》:菩萨蛮平林漠漠烟如织,寒山一带伤心碧。暝色入高楼,有人楼上愁。玉阶空伫立,宿鸟归飞急。何处是归程?长亭更短亭。此《菩萨蛮》相传是李白所作,但也有反对的声音称此词并非出自太白,理由是“太白在当时,直以风雅自任,即近体盛行七言律,鄙不屑为,宁肯事此?”意思是说当时李白所处的时代,已经开始盛行近体诗,但是太白最推崇风雅,连近体诗都不屑为之何况这样的小词。并且还说“且二词(指《菩萨蛮》和《忆秦娥》)虽工丽,而气衰飒,于太白超然之致,不啻穹壤;藉令真出青莲,必不作如是语……”意思是说《菩萨蛮》、《忆秦娥》这两首小词,虽然语句工丽,但是词的意境衰败萧瑟,和李白豪放飘逸的风格简直是天壤之别,如果李白真的放下身段去写小令的话,必不是这样的词调气象。到底此首《菩萨蛮》是否李白所制,词坛上众说纷纭,我们在这里不作讨论。单看此一阕《菩萨蛮》,除了这词牌名以外还有一个词题——闺情,反观本词,开篇两句起兴,三四句直入主题,尤其“暝色入高楼”一句,十分传神并有极强的感染力。暝色,即日光隐没后的晦暗,这暮色在诗人笔下具有了灵性,它潜入高楼,侵入秀房,使失望、落漠与寂聊的色彩悄悄地弥漫上来,将人笼罩其中,难以逃离。而“玉阶空伫立”,仅仅五个字,就勾勒出一幅失意仕女图。本词的特点忧伤哀婉,放在青莲居士的诗作中,的确挺扎眼。不管本首《菩萨蛮》是不是出自李白,至少我们能知道,在李白的时代,就已经有《菩萨蛮》开始传唱了。唐宣宗李忱,十分喜爱《菩萨蛮》,孙光宪在《北梦琐言》中说:“唐宣宗爱唱《菩萨蛮》词,令狐绹命温庭筠新撰进之。”南宋人王灼所作的《碧鸡漫志》中也说,《花间集》中收录的温庭筠的《菩萨蛮》共十四首,就是当时温庭筠专门为唐宣宗所制的。温庭筠十四首《菩萨蛮》可以说个个是精品,例如第一篇“小山重叠金明灭,鬓云欲度霜腮雪……”,再如第二篇“水精帘里颇黎枕,暖香惹梦鸳鸯锦……”这些诗句都太如雷贯耳。温庭筠被奉为“花间派”的鼻祖,他的词最讲究字句的精美,他极善于营造一个美丽的环境,在这样美丽精致的环境中生出一段哀愁,词句虽精雕细琢但不着痕迹,自有一种风流蕴藉。我们来看他的十四首《菩萨蛮》中的一首。菩萨蛮唐温庭筠玉楼明月长相忆,柳丝袅娜春无力。门外草萋萋,送君闻马嘶。画罗金翡翠,香烛销成泪。花落子规啼,绿窗残梦迷。本首《菩萨蛮》第一句中“长相忆”三字总领起,之后所有词句都围绕着“长相忆”展开。玉楼,华美的秀楼;明月,夜深人静,明月高悬。诗人用四个字说明了地点与时间,“长相忆”的是楼上佳人,所忆的是远游之客。第二句却宕开一笔写春风无力,柳丝轻荡。此句明写季节,却暗含深意——春天,短暂又美好,自然的春天四时轮回,它有再回之日,可是人的春天呢?正所谓“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陈著《续侄溥赏酴醾劝酒二首其一》)。此时的“春天”暗喻楼上佳人的“春天”,人虽年绮貌美,却只能将这韶华锦时用无尽的思念来填充,何其悲哉。此句中用了一个“柳”的意象,“柳”与“留”谐音,古人在分别时多折柳相赠,与下句中的“草萋萋”寓意类似,一个表达依依惜别,一个表达别后思念。因此这第二句,看上去是写了一笔季节,但依然紧扣第一句中的“长相忆”。第三、四句,“门外草萋萋”是眼前景,《楚辞》中有诗句为:“王孙游兮不归,春草生兮萋萋。”后世诗人即用“芳草”来表达思念。“送君闻马嘶”则是佳人回忆分手相送之时,游子的马嘶之声渐行渐远。此两句,既有实写也有虚写,虚实相间,就如电影中的“蒙太奇”手法那样,展示了诗人高超的艺术表现力。下两句“画罗金翡翠,香烛销成泪”。画罗指室内幔帐,香烛为灯烛的美称,旧时制烛时加入香料,燃烧时有香气缭绕。此时楼上佳人的视角由室外转向室内。室内的纬幔用各色丝线织就典雅的花纹,色彩鲜艳,华丽秀美。案上的香烛销融,烛泪点点……画罗与香烛,都暗示着佳人所处环境的华美,而“香烛销成泪”又暗喻词中佳人思念断肠,黯然落泪。此句化自杜牧的《赠别》:“蜡烛有心还惜别,替人垂泪到天明。”此两句又构成了一个鲜明的反衬——室内的精美华丽反衬佳人内心的哀伤凄凉,这种反衬使得华丽更具有一种讽刺的意味,而哀伤则被渲染了一层凄艳的美感。结尾两句:“花落子规啼,绿窗残梦迷。”子规即杜鹃,传说古蜀国国君望帝,名杜宇,退位后归隐山林,后来其魂魄化为杜鹃鸟,夜夜啼鸣,其声凄切,仿佛言“不如归去”,杜鹃嘴角呈鲜红色,因此又有杜鹃啼血一说。“子规”几乎成为游子的“代言人”,它所代表的意象即为思乡与怀人,本词中的佳人听到子规夜啼,于是加倍地怀念远行之客——子规殷勤劝,游子胡不归!唐宋时期贵族妇女喜欢于春夏之际在窗上糊绿纱,因此有“绿窗”一说,“绿窗”多代表闺情,例如“今夜偏知春气暖,虫声新透绿窗纱”(刘方平《夜月》)。再比如“绣帘风细,绿窗人静。”(王实甫,《西厢记》)残梦即残缺不全的梦,佳人因思成梦,可是连梦中都不得圆满,梦醒时分,望窗外春色迷离、闻鸟夜啼迷离、看室内昏灯迷离,此刻的寂聊与酸楚都交汇在窗下的残梦迷离中,在这一片迷离之色中,诗人结束了本首小令,词有尽,意无穷,留给读者的,是掩卷之后的沉吟,是诵读完毕的回味,是袅袅不尽的余韵。

转载请注明地址:http://www.abmjc.com/zcmbhl/590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