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细看了一看,虽比不上晴雯一半,却也有几分水色。视其行止,聪明皆露于外面,且也打扮得不同。(第77回)
上面这段话写的是四儿,也就是蕙香,她和芳官,还有晴雯一起都被王夫人撵了出去。
蕙香原名芸香,袭人改为蕙香,因家里排行老四,宝玉又改为四儿。袭人和宝玉怄气,麝月只得安排了两个小丫头来服侍宝玉。蕙香很机灵,抓住了机会,调到了宝玉身边做些细活。
而这个四儿和芳官,晴雯都是一种类型的丫头,长得美,很聪明,打扮与众不同,直言直语。她们都是从外面买回来的丫头,自我率真,口交锋芒,过分伶俐,难免惹人厌。
王夫人听信了别人的谗言,看了看她们的面相,就决定了她们的命运,他们都犯了同一个错误。露在外面的聪明害了她们!
四儿对宝玉说,同一天过生的就是夫妻,这在那个年代是大忌!一个小丫头怎么可能独自想到婚配,还是和贾府的宝玉。
林黛玉和贾宝玉爱得死去活来,山盟海誓,也没有说过夫妻之话;薛蟠说了一句话,说宝钗就想拣着有玉的男人婚配,宝钗就哭了一夜。
黛玉和宝钗是名门之秀,她们比较保守,尊重传统和规矩。四儿和芳官简单粗暴地表达自己的情感,也没有考虑到隔墙有耳,“王夫人的心耳神意,时时都在这里”所以,她们的结局就悲剧了。
反观袭人,麝月,秋纹等,都是袭人调教出来的。她们一直活得好好的,王夫人也很喜欢她们。但其实晴雯、四儿、芳官和袭人、麝月、秋纹等都一样,都是把当姨娘当做是一生的追求。她们动机相同,可行为就千差万别,在贾宝玉心里地位也不同,命运也迥然相异。
一、袭人和晴雯在宝玉心里的地位
袭人暗地里和晴雯一样,把自己的一生都押在了宝玉身上。他和宝玉的事实关系从来没有让他认为这是可以耀武扬威的权利。
他们俩也会发生矛盾,如袭人假意声明母亲要赎回她,借机劝告宝玉读书功名为要;晴雯和宝玉吵架,袭人又恼又愧,还是先看了看宝玉的脸色“宝玉已经气得黄了脸,少不得自己忍了性子。”
而晴雯是不会照顾宝玉的情绪,她在乎的是自己情绪的挥发,趁着发脾气把平日里不敢说的话都说了出来,而好些话只能装着哑巴藏在心里。晴雯不仅要说,还要很大声,把袭人和宝玉私下里做得事情都抖了出来。宝玉一生气,就扬言,要把晴雯撵出去。
面对袭人,贾宝玉无论何时何地都很照顾她的情绪,从来不会说这种话。
例子很多:
袭人要被家里赎回,宝玉可是下了好多好话,还同意了袭人的约法三章;
袭人不高兴宝玉大清早就跑到黛玉房里去,独自生闷气,宝玉见袭人“娇嗔满面,情不可禁”拿了一根玉簪来,折成两段,说我不听你的话就是这个结果。
晴雯死了,宝玉伤心难过,见海棠花无故死了半边,比作是晴雯,袭人说怎么会比做晴雯呢?要比先比作我呀,想我是要死了。宝玉忙握住她的手劝袭人不要多想。
以上三个例子都可以说明想袭人在宝玉心里的地位。袭人牢牢占据了上风。
然而袭人说海棠花要先比作她,被很多人认为袭人见晴雯死了,就露出马脚来了。因为这句话很多人不喜欢袭人,认为是袭人告密害死了晴雯。
袭人已经被王夫人确定为宝玉的准姨娘,享受姨娘的分例和待遇,她回家省亲多隆重呀。在怡红院,袭人又是绝对的首席大丫头,深得王夫人喜爱,她有必要去害晴雯吗?没有!晴雯已经死去,袭人还有必要和她争宠吗?没有!那袭人有害死晴雯的动机吗?没有!
二、袭人和宝玉的云雨之情
袭人和宝玉之间有两个名场面:
1、巫山云雨
第六回,两人半推半就“遂和宝玉偷试一番,幸得无人撞见。”这是第一次,就可见袭人的心思,宝玉房里丫头婆子一大堆,这也是贾母引以为傲的大户人家的规矩,小儿女没有机会单独与男性相处,怎么可能发生不该发生的事情?
然而袭人就找准了机会,他发现宝玉大腿处粘湿,理好衣裳,还回到了贾母处胡乱吃完饭。再又到了宝玉处,此时其他丫头都不在身旁,很明显袭人使用了一些小心机,把晴雯等丫头婆子都安排不在场,才和宝玉有了事实。这是袭人的机巧之处。
2、蒋玉菡的汗巾子
蒋玉菡和贾宝玉相互交换汗巾子,贾宝玉把腰上的送给了蒋玉菡,腰上的是袭人做的。袭人很不满意宝玉送给了别人。贾宝玉晚上趁着袭人睡觉时,把汗巾子绑到了袭人的腰上,这是要多大的动静儿,袭人居然都不知道,到了第二天早上才得知。
两人关系也可见一斑,也说明两人也不止一次。晴雯都看在眼里。
三、晴雯和宝玉的清白之身
1、晴雯放弃和宝玉亲近的机会
其他丫头的行径晴雯都看在眼里,可她并不稀罕。红玉,惠香为了靠近宝玉,用尽心机。可晴雯有机会和宝玉也来一个亲密接触,轻易就放弃了。
晴雯摔了一把扇子,宝玉心情不好就吼了她,晴雯不依不饶,吵到最后,宝玉出去逛了一圈,回到怡红院,晴雯说她要去洗澡。
宝玉说,“你既没有洗澡,拿了水来,咱们两个洗。”
这是他和宝玉吵架后,宝玉主动说我们俩一起去洗澡呀。晴雯说,我才不呢,你和碧痕洗澡闹了两三个时辰,你也不用同我洗。
晴雯知道和宝玉洗澡会发生什么,可是她连想都不想,就放弃了。
2、多姑娘证明两人的清白
晴雯重病被撵了出去,只能到多浑虫和多姑娘房里,她哥嫂房里住。多姑娘在门外听了两人的谈话,原来两人是清白的。
多姑娘也叫灯姑娘,这是曹雪芹再次说明晴雯和宝玉没有肌肤之亲。
四、袭人和晴雯之间相互嫉妒和友好
两人对对方都会有醋意。
1、晴雯病补雀金裘
晴雯还有一手绝活,会界线缝补。袭人回娘家,见晴雯拼了命替宝玉补雀金裘,有些意外和醋意,怎么我一离开,你就命地不要了,平常我求你做,你也不做,针线也懒得动。
这是难得袭人的一次醋意,或许袭人最坏的动机就是希望晴雯一直就这样没心没肺?因为在贾府,这样的丫头的结局,袭人在意料之中。
2、袭人称呼“我们”
第31回,袭人提到:“好妹妹,你出去逛逛,原是我们的不是。”宝玉和晴雯吵架,袭人过来劝架,一不小心说出“我们”二字。晴雯顿时添了醋意,挖苦袭人,你连姑娘还不是,就称“我们”了,意思是你离姨娘的位置还远着呢?
两人间的友好
宝玉要撵晴雯出去,袭人带着丫头们跪了下来求宝玉;第62回,袭人晴雯二人携手出去找宝玉回来吃饭,这两个场景很友好。
两人大多时候也是和睦相处的,袭人也用心笼络晴雯,袭人和宝钗一样,尽可能得到所有人的赞扬。她的目标很明确,晴雯不是她的绊脚石,对她构不成影响。得到上层的褒奖才是袭人想要的。
五、晴雯等人的结局
原来王夫人自那日着恼之后,王善保家的去趁势告倒了晴雯,本处有人和园中不睦的,也就随机趁便下了些话。王夫人皆记在心。(第77回)
晴雯,芳官,四儿都是王夫人复检大观园被撵出去的。首先告状的是就是王善保家的,但晴雯得罪的不止一人,坠儿的母亲,芳官的干娘,赵姨娘等等,还有怡红院里面那么多想上位的丫头,怡红院的丫头冷不丁的就会走一个,两个,如茜雪,檀云等。
王夫人撵走芳官还说过:“你连你干娘都欺倒这了,岂止别人!”这件事情大观园的人都知道。
晴雯很聪明,帮助宝玉撒谎,就是不想做作业,居然还引出一连串的事情来,如贾母搜查大观园。
聪明皆露在外,这是晴雯、芳官、四儿共有的特色,也是小姑娘们很容易犯的错误。她们仗着有宝玉的喜爱,得罪了很多人而不自知。
红楼梦宝黛钗的三角恋爱,宝钗被看作是第三者;宝袭晴的三角恋爱,袭人被看作是第三者,从事实来说,黛玉和晴雯都是宝玉的过客,宝钗和袭人才是陪伴宝玉现实中的女性。
宝玉睡觉,袭人担心小虫子飞来飞去,坐在宝玉床边边绣肚兜,边赶虫子。紧接着是宝钗过来绣肚兜,这个场景不是说明宝钗是心机婊,而是说明宝钗和袭人才是真正陪伴宝玉的女人。
还有一些具体的小事情,袭人一直就事必躬亲,连宝玉的绣品,都是自己亲手制作,贾敬死了,袭人见宝玉腰上挂的还是秦可卿死时用的,赶紧给他赶制一个新的,担心老太太见了责怪不小心。
这些晴雯都不会做。
所以要说晴雯是袭人告倒的,是偏见,是不准确的。袭人是被人诬陷了,她和宝钗一样,需要得到正名。袭人普通平凡,和大多数女子一样想要嫁得好,没错,晴雯也没错!她们也是贾宝玉说过的未出阁的女子,都是一颗宝珠。
但是袭人对宝玉说过,“我也曾使过颜色,也曾递过暗号,被那人已知道了,你反不觉。”那个人知道了?那个人到底是谁呢?那个人是告密的人,是王夫人的“心耳神意”?怡红院的丫头们都卯足了劲儿,也不是袭人一人。那这个人是谁呢?
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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