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名《梅梦缘》,作者署名“风月轩又玄子”,姓名不可考。
上回说到,浪子来到铁木朵鲁家中,一众婢女都好似狼看到了羔羊,纷纷来抢夺他。
而安哥夫人也不能幸免,夜里到浪子房外偷看他,见已有两个婢女在争夺他,黯然回到丈夫身边。
丈夫却说要把她托付给浪子,还问她爱不爱浪子。
安哥道:“我纵然心里有些喜欢他,也不过是爱他的才华,爱他的外表,并不是发自内心真心实意的男女之爱。”
铁木朵鲁听了丝毫不在意,反而说道:“你就算对他有男女之爱,我也不会怪你,其实我这次叫他过来,就是因为我想进山修炼,若是把你托付给他,你们两个才子佳人,也算是天生一对,这样才不浪费了夫人这样的人才。”
安哥心中不由的动摇起来,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觉得有些困倦了,便直接在书房安歇了。
那安哥自从听了铁木朵鲁的一番话,越发对浪子上心,每次见面都要多看浪子几眼,越看越觉得喜欢。
过了几天,还不见铁木朵鲁说要去修行的事情,安哥有些忍不住,便对心腹使女春莺道:“我喜欢梅相公很久了,有心与他一会,却实在不好意思,咱们想个计划,让他主动来找我,岂不是更好。”
春莺想了一会儿,说道:“娘子只要这样……再这样……然后那样……就好了。”
安哥道:“好计,好计!”
于是安哥便让春莺去荷花池,采一朵含苞待放的莲花。春莺很快就采了莲花回来,安哥接了,插在银花瓶中,又写了一首词:
娇嫩鲜妍,霄清十里,游蜂恋。
聊借一枝,赠与幽人件。
写完后,将荷花和词一起交给春莺,命她交给浪子。
春莺拿着东西来到西厅,只见浪子不在房里,而是站在院里竹林里的水池边,倚着栏杆,手持一根竹子,在那里击打着水面,口中还吟着诗句,甚是逍遥自在。
浪子见到春莺前来,想着必然有什么好事,微笑着问道:“春莺姐姐,这是从哪里来呀?”
春莺举了举手中瓶子,说道:“夫人命我前来,送一枝荷花给梅相公。”
浪子听说是安哥送的花,欣喜不已,欢欢喜喜地请春莺到书房去,接了荷花,放在书桌上。
浪子心道,安哥让春莺来送花,必然不会简单的只为送花而来,因此问道:“夫人还有什么事情要交代的吗?”
春莺掏出安哥写的词:“夫人亲手写的词,让我交给梅相公。”
浪子接过词一看,便明白了词中潜在含义,暗道:“夫人心里有我了。”便对春莺说道:“夫人不仅词写得好,字也甚是清雅,兼之容颜脱俗,简直是天上有地上无。今日得蒙夫人相赠荷花,想必是看小生一人在此寂寞,让荷花与我相伴。”
春莺见他明白,笑道:“夫人平时最是爱才,前几日见了梅相公,便有爱才之意,今日这荷花,也并非无意之物。”
浪子哪能不明白,也笑道:“我也有此心意,只是不敢说出口罢了。”
春莺便道:“梅相公何不借此机会,写一首词回复娘子,也探一探她到底如何。”
浪子道:“如此甚好。”便去取来笔墨写词。词云:
王容嫩蕊,棒续新词,已相许。
斜插银瓶,便似巫山里。
写完后交给春莺,春莺又赶紧拿着回到安哥房里,交给安哥。安哥看后,笑道:“这人怎么能叫人不喜欢,这几句词,就让我魂不守舍了。”
安哥自己想了一会儿,又问春莺道:“你过去找他的时候,他在做什么事情?见了你之后有没有说些别的?”
春莺回忆了下,说道:“我过去时,看到他坐在竹林里,斜倚在栏杆上,手中拿着一枝竹子,在那里击打水面,口中还吟着诗词:‘流风入坐飘歌扇,瀑水长阶溅舞衣’。奴婢见了他这模样,真像天上的仙人一般飘逸俊朗。他邀请我到书房去,看了这词后,说自己对夫人有意,没想到夫人也对他有意,然后就笑了一笑,真可说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安哥失笑道:“那是形容女子的诗句。”
春莺道:“奴婢才疏学浅,想不出别的诗句,总归都是那个意思吧。夫人,若由奴婢来说,管它什么三贞九烈,见了这样的男子,都难免动情”
安哥道:“好啦好啦,不要再说了,你再去走一趟,让他今晚就过来。”
春莺道:“夫人可得给我一个凭证,不然的话,他怎么肯过来。”
安哥道:“你倒是想的周到。”便拿出一方丝帕,交给春莺,说道,“你快拿去送给他,也要拿一件他的随身物品来给我。”
春莺拿了帕子便去找浪子,走到书房,对浪子道:“梅相公,这是我们夫人随身携带的丝帕,她特地让我送来给相公,还说让相公也取一件随身物品作答。相公今夜便可过来。”
浪子见了丝帕,上面绣着鸳鸯戏水图案,十分心动,接过帕子贴在心口,说道:“这帕子好香,娘子真的有心啦!”
浪子从腰上解下随身携带的玉佩,交给春莺,道:“还请春莺姐姐将此玉佩交给夫人。”
春莺笑道:“不知事成之后,梅相公要如何谢我这个红娘?”
浪子道:“必有重谢,姐姐放心。”
春莺捏了捏浪子的手,道:“我只想做一回夫人……梅相公可知晓了?”
浪子哈哈大笑,拥住春莺道:“这有何难?姐姐帮我这么大忙,我确实应该以身相许!”
春莺娇嗔道:“梅相公好不正经,你和夫人才是天生一对哩。”
浪子忽然想到一事,问道:“我听说司农平时睡在书房里,他夜里有时会不会过来夫人房里?”
春莺道:“梅相公放心,我家老爷平时喜欢修道,不爱那些事儿,就算是夫人,也得特地去请他,他才会过来,不然的话,一整年都睡在书房里。”
说到这里,一个仆人走进来,春莺不再说话,拿着玉佩就出去了。
那仆人禀道:“今天老爷请当地名士与梅相公一起饮宴,请相公及早过去。”
浪子道:“好,我马上来。”
浪子立刻收拾了一番,离开书房,到房里去认真打扮后,前去赴宴。不提。
再说安哥这边。春莺拿着浪子的玉佩走到夫人房里,递给夫人,说道:“这便是梅相公随身携带的玉佩,让我特地拿来给夫人。”又将浪子说的一番话,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安哥笑着接过:“也不知道这玉佩经了多少女子的手了,到我手里,我就不还给他了。”
安哥又问春莺,浪子何时能过来,春莺道:“我回来时,听有人来请梅相公,说老爷在东园宴客呢。”安哥有些愁道:“这下可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散哩。”
好不容易过了半天,眼看着到了黄昏时分,丫鬟来报:“东园的客人都散了。”
安哥才面有喜色:“还好还好,时间倒也不晚。”于是吩咐其他丫鬟,在各自房里安歇,不必值夜,只留下春莺在房里伺候。
等到再晚些,春莺就带着浪子过来了。安哥又仔细瞧了瞧这浪子,真是白里透红,寻常妇人都没有这般美貌,面上还带着些酒意,更是可爱。
安哥故意说道:“盗嫂有如偷金,都以贼论处置。”
浪子笑嘻嘻道:“嫂嫂开门揖盗,这罪名不能我一个人承担。”
安哥便笑道:“果然是伶牙俐齿。”便让春莺拿了人参酒来,两人共饮几杯后,安哥撒娇道:“梅相公,我要和你饮个交杯酒。”
浪子起初被安哥揶揄了一番,此时故意正色道:“嫂嫂请放尊重些,我们叔嫂有别,怎么可以饮交杯酒。”
安哥知道他故意戏弄自己,嗔道:“我偏要这样!”扑过去勾住他手臂。
两人喝了个交杯后,安哥说道:“梅相公,你真是比你哥哥好了千倍万倍,和你做夫妻才是人间乐事。我一定要和你做一对真夫妻,方可称心如意。”
浪子道:“我们叔嫂之分,怎么能做真夫妻,今日一会,做一对临时夫妻,也已是天公作美。”
安哥笑道:“就算是大元的皇帝,还把二娘,婶婶,嫂嫂都收了做老婆呢,皇帝都这样,臣子有何不可?”
浪子笑道:“嫂嫂说的是,皇帝尚且如此,臣子焉能不效仿?只是此时此刻良辰美景,嫂嫂定要与我说个明白么?”
安哥会意,让春莺收拾了酒菜后退下,与浪子一同洗漱一番,伸出玉臂,揽住浪子头颈。
浪子前两日从早到晚忙了一天,十分困倦,昨日睡了好久,刻意养精蓄锐,正巧今日与安哥相会,心中暗自庆幸,下人们格调不高,随意应付便可,如今面对的是安哥,自然得打起十二分精神。
不知今夜两人能否做成夫妻?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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