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家的航班上,与同行的无锡文青老总吴女士聊起各自家乡的湖。太湖的浩瀚和温柔而引发的自豪始终荡漾在她青春的脸上,她问我:你知道那首曾经红极一时,传遍大江南北的网红歌曲《太湖美》吧?就是这首《太湖美》现在可是我们无锡市市歌,无锡猎猎飘展的FIag哦!
她要跟我PK家乡,PK家乡引以为傲的湖了!我五音不全,也还没有一首如《太湖美》脍炙人口,红极几十年的歌曲,描绘三峡平湖;我的家乡也远不及无锡丰饶富粟、没它历史悠久。只好讲当年李太白酒醉西岩把酒吟诗、黄庭坚情倾三峡;刘备率十万大军赴夷陵,驻扎天子城,留下羊肉格格美食的传说;三峡几代人为跨世纪伟业倾囊奉献的精神;青春少年三峡平湖的前世今生……
突然她问:站在我家阳台上,就可尽览太湖百态风姿,领略她的波光粼粼,阿罗逶迤;你见过三峡平湖未曾梳妆的原生态吗?
“呵呵,蒋介石都只见宋美龄盛妆淡抹仪容呢!不过您所见太湖百态风姿,也就盲人摸象吧!去看一个少女湖泊未经收拾梳妆的容颜,貌似有窥视欲?”我看似玩笑地婉拒,其实,我的“窥视欲”或比她更强烈。
“明天早晨,就零距离一睹她的原生态容颜?”她欣然提议。
“那就只能在我所在城市的三峡平湖走马观花了,她仅仅是大三峡平湖里几十个人工湖之一,她们汇聚于三峡,真有一种‘大珠小珠落玉盘’之壮观哦。你知道吗:当今的三峡这个湖是从重庆朝天门至宜昌三斗坪三峡大坝的全部长江水域耶!而且她连同两岸山峰,构成了‘一江碧水,两岸青山,三峡红叶,四面风韵’的壮美景致!”她越按捺不住,我越要先从气势上先胜过她——
虽然一直就觉得:伟人那“更立西江石壁,截断巫山云雨,高峡出平湖,神女应无恙,当今世界殊”的磅礴诗句,就是为我三峡平湖而书,但十多年过去,一个土著竟未一睹这平湖清晨未曾梳妆的天姿芳容,竟没有一个外地客人的激情和冲动——她可是百年中华复兴之伟大成就和见证之一,是整个长江流域的幸福之湖、平安之湖、腾飞之湖啊!
天色微明,沥沥秋雨。无论CBD、大小街道,还是三峡平湖周边,除了星星点点,泛着或橙黄或银白的街灯路灯,还在寂寞孤寂冷中坚守着,其它的霓虹、射灯、激光灯、庭院灯、草坪灯们,甚至所有的声响,都伴着这座城市入眠了——谁说是“白天不知夜的黑”?应该是“昼夜不知黎明黑”吧!
顺着新城路石梯,到北滨路——白天人头攒动,门庭若市的万达广场,也还酣睡正香呢!
偌大而喧嚣的一座城市,也有如此静谧时——她这如少女羞涩宁静的体态!那偶尔驶过的汽车马达声、早餐店里传来的锅碗瓢盆及和面剁菜声、环卫工人扫帚与路面摩擦而发出的沙沙声……这些断断续续的声音,似乎是一桌美食中的少许调料,那么清脆悦耳,却又瞬间就消逝了——我等土著也未曾领略这别样的静谧和谐祥和之美!
我们靠着港务局旁青石护栏,凝望着静静的湖面,沉思着这个正值青葱少年的当今世界最大人工湖的前世今生……
她,虽一直是长江一段,一直陪伴着、倚傍着这座城市,穿越流淌,却没有长江应有的壮阔雄浑与豪迈激昂——难道是长江在金沙江、大渡、岷江、雅砻江时,如熊孩子一般,在崇山峻岭间跨越狂奔,累了需要歇息?难道是知道往下往东的瞿塘峡、巫峡、西陵峡里,将更加充满着曲折艰辛,需要舒缓着积蓄向东向前再次奔涌暴发的力量?又难道是它为这片人杰地灵的土地、勤劳善良的人民所感动,为不惊扰他们,而如此这般的知性优雅……?!
冬春,她仅一泓溪流潺潺流过;夏秋则如狮虎猎豹,奔腾咆哮!她本来就不是湖,也难言是福,特别是它涌出峡谷所形成的破坏力,数千年来就是长江中下游的心头大患!
她在三峡米蓄水前,南岸翠屏山下虽不如当年大寨“七沟八梁一面坡”的陡峭贫瘠,但也真正的崎岖山坡。几十户居民、一条百余米长、三五米宽的街道、一所破旧小学、一所两三百学生的中学和乡政府构成了有点儿诗意的翠屏公社政治、经济和文化教育中心。周围散居的农民在陡峭山地种菜、过江卖菜、收粪便沤肥料为生,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唯春风和煦时,雪白梨花在山间迎风摇曳,好美的山水田园风情画,成了年轻人的打卡地,还可以让你体验祖辈们农耕的艰辛,沐浴大自然的芬芳。
在我们两侧,乃当年最繁华的十七、十九和南门口等码头,特别是冬天枯水季,南来北往的游客,走出船舱,跑过河砂沉积软绵绵的河滩,爬上让你脚杆打闪的百步石梯,就为来一口麻辣鲜香让人周身通爽的麻辣烫,喝一杯纯粮小酒,买些柑橘、藤器、漆器和精美中透着原始的三峡石而来——馈赠亲友,昭告街坊:我也去“告别”三峡,看(老)三峡最后一眼了!
每当江渝、江汉等客轮和大小货驳驶过,江面漂移的包装盒(袋)、餐厨垃圾、粪便油污、木板树枝……可够手段原始落后的清漂工们忙碌一阵子了。
在冬春,南岸还有一处叫红砂碛的河滩,就在古城对岸历数百年风霜雨雪的迴澜塔下百丈左右。这红砂碛可是本地和东西南北的奇石爱好者们的打卡圣地——原本野马怪兽般一路狂飙的江水,遇到这宽阔平坦弯急的红砂碛,一如温顺羔羊,让长途奔袭裹挟而来的石头安居于此,栖居在软软的沙滩上。它们大多都如鹅蛋般大小,小的一把可以抓住好几枚;红色、橙色、白色、黑色或因两种乃至多种色彩的融汇,辅以或状如蛋、或薄如片、或似山峦奇峰,亦如剑戟刀叉,于是工艺美术师们在业余时间,蹭着“告别三峡游”热度,携手三峡石商人,近乎流水线,结合石头造型打磨、雕琢、刷漆……参入伪时尚伪现代、伪品味伪高雅和伪古朴伪原始的添加剂,徒增“卖相”和叮当作响的银两。
真正的三峡奇石,当属巴阳峡南岸边上的那片巨石——只可惜,它为了三峡工程甘于忍受寂寞,没入湖里,十多年过去可好?每年冬春,江水褪去后裸露出从两岸山麓向江中延伸,如经千年万载的刻刀,从中部凿下一道蜿蜒的口子,让江水远行。它们历经岁月的沧桑与磨砺,或如惊涛拍岸,是切割、分排、推挤、粗绘而浓缩的三峡山川风景;或似泥石俱下,似修补、工笔、点晴、细描之凝聚的两岸四季盛景;借着自然之力,传导着上帝之诣,奔驰千里汇聚于此,却绝非无为而东去……
而今,因为这充满着昂然生机的平湖,构成这座城市的中轴,更使这座城市成为了广袤三峡之中枢——
因为她,这座原本只于长江北岸沿山蜿蜒的千年古城,就在当年翠屏乡的领地上,凭添出扑打着数字经济和时尚浪漫羽翼的又一座江南新城,甚至原本只在滇池、洞庭湖或海滩海岛嬉戏的红嘴鸥们也不远万里,翩跹而来,给寂静透着寒意的冬日,弥漫着点点红色和生机;
因为她,这座原本只蜿蜒于长江北岸几条曲折小街的半边城,依着长江之便,运出本地及周边的特色农产品和手工制品,载入沿海的粮食和工艺品;而今搭上了“长江经济带”和“丝绸之路”的快车,不仅做“畅游三峡,万州出发”的金矿供水人,再现“成渝万”辉煌,打造自身大产业的同时,借平湖江海、高速公路、高速铁路的立体便捷交通优势,服务西部大开发;
因为她,北岸古城里,当年傲娇的一马路、二马路、三马路、几个客货运输港口码头,被平湖悉数收入腹中,却因此而重新焕发青春——高笋塘商圈乃这座城市汇聚多种业态的CBD,北滨路更因为万达购物广场而成时尚达人们的打卡圣地,江南新区、高铁北站、北山、周家坝、龙都广场和五桥百安几大商圈各具特色,千姿百态。
是的!因为她,有了这座城市迎宾大道的南滨路、北滨路;更显车水马龙、人流如织;南北两岸不仅白天一片繁荣,朋友聚会、商务交流、广场舞、时尚娱乐……早已不再“白天不知夜的黑”,而是白天夜间各有景致,各有风情!
究竟是三峡平湖兴了这座城,还是这座城旺了这个湖?问遍度娘,尽览典籍——失望,没权威准确的答案!更多是:三生有幸,共生共荣,共兴共旺!
一路上,我想了很多有关三峡平湖的前世“咋啦?忘了此行是陪着吴总一览她的今生呢!
天空渐渐泛出一片片一缕缕灰色、白色,吴总忽然问到:闻到那吗?空气中弥漫的是什么花香?
这是桂花的芳香,本来应该更浓烈,经过一夜的飘荡,湖水的吸吮,空气里负氧离子的作用和微风吹拂,这桂花的香味融合挺拔刚黄桷树柔美的体香,就更宜人更迷人了——“前面就是音乐广场,歇歇脚,这又是从另一个角度一览平湖的好地方耶!”
嗨!一到音乐广场,原本步入中年的她却一如少女——好奇中还溢出些许童趣:观景台边摩挲着护栏,又对岸水交汇处冒出的树枝和摇曳浮动的草叶目不转晴了;而更是对广场里融入的丰富音乐元素——五线谱、指挥棒、川东竹琴、钢琴和古筝,音乐大师雕像、照片,以深邃崇敬的目光膜拜着!甚至她还在“三峡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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